我躺在检查台上,一位整形外科医生检查我的皮肤,以确定是否应该切除可疑的痣。我和他开玩笑说,我曾经考虑过把整形手术作为一种职业。我知道他还在医院工作,就反问他,医院是否还像两年前我在那里工作时那样忙?当他向我解释他确信自己已经接近精疲力竭时,我瞥见了他脸上隐隐的苦相。
如果我的心不跳一拍,那我就是在撒谎。这个人马上就要给我做手术了,我的情绪突然涌起,想起了以前的经历。两年前,我精疲力尽,别无选择,只能完全离开精神病学这个职业,因为我担心它会消耗我的精神健康和幸福。
我对他的反应感到震惊。我从没想过一个外科顾问会坦诚地告诉我他可能会精疲力竭。他的回答只是证实了我的怀疑:一切都没有改变,而且不出所料,情况更糟了。
我们都听说了COVID-19大流行给我们的一线工作人员造成的损失。长时间没有休息和治疗极度不适和感染的病人。世界各地的医生和护士因治疗covid - 19感染患者而死亡,人们仍然担心他们会感染家人。大流行的这些连锁效应最终暴露了我们卫生系统内部的巨大创伤。医生工会(NZRDA)最近强调了医生短缺的问题,全国的医生空缺达到了危机点。医院管理者希望初级医生能够填补空缺,覆盖其他团队,连续倒班,并承担额外的职责。这听起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,但一个非常初级、没有经验、疲惫的医生照管几十个医院级别的病人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。我甚至听说过这样一种情况:一名初级医生(入职3个月)没有注册医师或顾问,但却要照顾一群病人。这是一项初级医生从未被期望或甚至没有资格做的工作。
我记得有一次,当我成为新晋的精神病学注册医师时,我的顾问请了两周的假。他离开时以为自己有合适的掩护。但是,登记的顾问两个星期都无法联系上。听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,一切都没有改变,几乎每个初级医生都有类似的故事,这让人很不放心。然而,我们正处于一个悬崖边上,我们的卫生系统内部需要进行明显的变革。
临床医生正在离开,要么去了更绿的地方,要么就放弃了这个职业,从而导致了全国范围内的短缺。作为一个系统,我们过度依赖国际医生。然而,由于新冠肺炎和全球经济问题,这些临床医生的流动停滞不前。这些大学已经提出要增加培训人数,但由于缺乏政府资金,而且知道至少需要十年才能显示出任何有意义的效益,这些大学的目标被缩短了。
变革是需要的,但如果我们的领导人一开始就否认存在问题,变革就不可能发生。我懂得了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是承认问题,不要让它恶化;就像感染的伤口,只会变得更糟。让我非常坦率地说,医院系统是一个伤口,它已经化脓了很长时间,我们已经化脓了。如果这不是危机,那就没什么了。
是时候照顾那些帮助照顾我们的人了。这不仅仅是一个薪酬因素。成为一名临床医生需要做出牺牲。然而,这种牺牲正变得越来越重要,以至于人们干脆就离开了。在我们现在的环境下,做一名临床医生是很难的,再多的金钱和努力也买不到和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时间。或者让你在那些关键时刻陪在他身边。这些都是我们牺牲的东西,以确保人们有良好的医疗保健。
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,如果可以的话,近50%的精神科医生会在我们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辞职。我们听说,精神卫生服务机构的等待时间超过13周,使患者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。
我们知道,其他医学学科也面临着压力,人们要等上几个月才能进行结肠镜检查,以排除肠癌的可能性。急诊科挤满了不舒服的人,导致了前所未有的等待时间。
我们能做些什么呢?因为任何干预都可能影响到系统的其他部分,造成我们今天看到的更多的不平衡,因此需要一种多模式的方法。没有唯一的答案,但许多交叉的解决方案在改善整体情况中发挥作用,就像治疗病人一样。这里是一个非常简短的列表。
- 增加临床医生的数量
- 增加其他临床医生的范围:护士的作用扩大
- 结合医学生
- 改善社区获得保健的机会
- 开展教育,提高卫生知识普及水平
- 家庭的支持
- 卫生信息体系结构和IT系统
- 改进临床医生的工作流程
再一次,我发现自己在另一个预约,但这一次是一个睡眠专家。我似乎很好地理清了自己的生活,这让她大吃一惊。我清楚地记得她说:“你是我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医生之一。大多数医生的生活一团糟。”
离开约会的时候,我想事情不必是这样的。我们可以开始改善医生的生活,改善我们帮助病人的能力,我们现在就可以这样做。
杰米Ioane是新西兰的一名全科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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